他这一离开,消息便报去了大夫人那。
昨日之事轰动整个京城,陆家当然首当其冲,自昨日傍晚府门口便有各式各样打探消息的人,陆大夫人干脆闭门谢客。
程亦安一跃成为程明显的嫡亲女儿,对陆家大房就十分不利了。
那程明显能不帮着自己女儿拿到国公府的中馈?即便程明显高风亮节不屑于插手陆家家务,那北府的老太君呢,那可是被誉为女中诸葛的人物,一定不会看着自己孙女被陆家欺负。
大夫人几乎是坐立不安,
“可惜呀,你二婶这下是如愿了。”大夫人酸溜溜地说,又跟大媳妇柳氏道,
“你瞧怎么着,这栩哥儿媳妇病着,是不是得去瞧瞧?”
大奶奶柳氏露出苦笑。
各房妯娌平日有个头疼脑热,走动走动并不是稀罕事,可程亦安不同,她自打进府,各房去宁济堂走动的极少,大房这边名义上想拉找程亦安,私下实则心存忌惮,没真把她看在眼里,二房呢,二太太不喜欢程亦安,三奶奶柏氏也不敢冒然往
程亦安跟前凑,唯独三夫人倒是带着女儿去过宁济堂。
眼下程亦安身份水涨船高,不去可就得罪了程家长房,去嘛,多少有些捧高踩低的嫌疑,面上挂不住。
大夫人很快想到了主意,揉了揉额心道,
“这样吧,就说我身子不适,你带上一盒燕窝,替咱们长房去瞧瞧吧。”
大奶奶柳氏心头一跨: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全赖她头上。
谁叫人家是婆婆呢,大奶奶认命去库房拿燕窝,带着两个丫鬟往宁济堂去。
她这边一有动静,消息很快递去了三奶奶柏氏屋里,柏氏立马来明熙堂寻二太太讨示下,
“娘,长房大嫂那边已往宁济堂去了,咱们本是同房,不好落入下乘吧。”
柏氏早有结交程亦安的心思,无奈婆婆不喜程亦安,她不敢擅自行动,如今程亦安成了程明显的掌上明珠,前程不可限量,再不借着她生病前去拜个码头,往后路可就走绝了。
柏氏心里其实很明白,二太太迟早归西,这二房终究得靠陆棚生来撑着,她何苦得罪嫂嫂弄得往后里外不是人。
二夫人王氏头疼了一宿,说高兴不尽然,她先前将人得罪狠了,说不高兴么,生能娶到程明显的女儿,这无论如何都是喜事。
“你去吧。”二夫人兴致缺缺地说。
她还不至于拉下脸面去跟儿媳妇低头。
柏氏绞着手帕尴尬地问,“那娘瞧着,儿媳拿点什么去探望?头次去,总不能空手去吧。”
二夫人抬眸看了柏氏一眼。
柏氏羞愧地低下头。
她丈夫三少爷陆继生眼下还在国子监进修,靠府上月度日,偏三少爷自小被二太太惯坏了,吃穿用度都十分讲究,柏氏私下没少贴补,以至于手头并不宽裕。
她倒不是舍不得东西给程亦安,实在是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恐入不了程亦安的眼。
二夫人当然看穿柏氏的窘境,吩咐身旁的嬷嬷,“拿钥匙开库房,将去年王家送来的那只老山参给栩哥儿媳妇送去,再把前几日平陵侯府封来的那四两燕窝给继哥儿媳妇。”
柏氏便知那燕窝要给她做人情,立即磕头谢恩,“婆母厚爱,儿媳铭记在心。”
大房和二房的人均往宁济堂走,三夫人的心腹??也催她,
“太太,您要不也使姐儿去瞧瞧?"
三夫人却很明智地摇头,“不必,安安在养病,这会儿指不定没法见人,她们心里有鬼,急着修补隔阂,咱们可是坦坦荡荡做人,不急着这会儿去烧热灶,等安安好了再说。
三奶奶柏氏为不显得落人之后,手脚很快抄了近路,赶在宁济堂西面的长廊撞上了大奶奶柳氏,妯娌二人相视一眼均心领神会。
也好,要尴尬大家一块尴尬。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来到宁济堂的月洞门前,却见门口熙熙攘攘一群人,手里抱着大小不一的锦盒往里送。
门口的李嬷嬷瞧见两位奶奶,目光在二人丫鬟手里的锦盒掠过,便心中有数了,立即过来请安,
“请两位奶奶安,这是来探望我们二奶奶吗?可别在这里吹风,进屋喝茶吧。”
柏氏和柳氏跟着上了廊庑,却见东西流水般往西厢房里送,那交接的婆子敞亮又大气,十分面生,瞧着不像是陆家人。
“单子均在这里了,老姐儿收好,我也好回去给老祖宗复命。”
原来是程家的人。
再看自个儿携来的锦盒就显得寒碜了。
程亦安还在昏睡,人没见着,各自留下礼仪便灰头土脸回了房。
傍晚时分,程亦安总算醒了,她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到范玉林被抓进监狱,她去讨要和离书时,范玉林拽着她衣角不放,恳请她救他,她一脚将他踢开,果真是这样的下场才好呢。
程亦安生怕自己回到了前世,梦里出了一身汗,幸在这一睁眼还在陆家,便长出一口气。
李嬷嬷将柏氏二人来过的事告诉她,程亦安倚着引枕边喝药边道,“记在人情账簿上,将来她们有个头疼脑热,我也该回礼的。”
李嬷嬷替她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大太太给的燕窝品相一般,不过二太太那支人参着实不错,三奶奶的燕窝也还算 -->>
18、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