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语气微微慌乱,「别哭了。」「我一直……一直想跟他说对不起,可我……找不到他……」「小芷,」听着她哽咽的哭音,他心痛难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笨拙地安慰著,「别哭了,别哭了。」「我太过分了,我……对不起我爸爸……」「他后来一直没跟你联络吗?」她仰起头,伸手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去年过年,他寄了一张明信片回老家,说他过得很好,还鼓励我好好念完研究所。」「那就好了。」他微微一笑,伸手替她拂开凌乱的发络,「他有一天会回去的。」「不,他不会的。」她绝望地摇头,「我伤他太深了,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会原谅你的。」他眸光温柔,「有哪个做父亲的舍得让自己的孩子痛苦呢?」「可是--」黛眉依然深锁。「我知道,我说这种话可能没有说服力。」他自嘲,深眸一黯,嘴角扯出苦笑。她一震,抬起眼睑望向他。挂著眼镜的他看来不再像过去那般冷漠,表情蕴着微微苦涩。「你的意思是,你对翔飞也是这样吗?」「……总之你刚刚骂得很对,我是对不起翔飞。」他涩涩地说。「不,你别听我刚刚的气话。」她慌忙解释,「我只是……只是有点担心翔飞,其实我--」「什么?」其实她能了解的,她懂得他不是不爱翔飞,而是因为太过爱他,所以怕他受伤,所以才教他冷淡待人。她知道他是爱翔飞的,那天见他悄悄躲在泳池畔注视翔飞的那一刻,她就懂了,懂得这男人幽微深沉的心思。他并不如表面上那样满不在乎,他只是假装——受过伤的人通常会学著假装……思及此,才凝了的泪雾又不禁融了。「……我们进屋里去吧,吹太多夜风,着凉就不好了。」「嗯。」她点点头,由着他温柔地将她扶回房里,靠背,然后接过他递来的热茶。捧着热呼呼的茶杯,她静静睇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不好。」他推了推眼镜,「不该用那种语气说你父亲。」「不,错的人是我。」她嗓音微微尖锐,「你说得对,我确实曾经以他为耻。」「都过去了。」「我大概……永远没机会跟他道歉了。」她瞪着杯缘。「会有的。」「不会有的。」「会有的,你相信我。」他柔声强调。那样的温柔震撼了她,心韵不受控制地加速。她咬唇,悄悄自眼睫下凝望今夜待她格外温柔的男人。「你的……你老婆为什么要离开你?」他默然。「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有探问你隐私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很好啊,你这么好、这么温柔,她怎么会——」他奇特的眼神让她噤声,心跳一停,忽然警觉自己说错了话。「对、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我真是的,刚刚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人挺好的——」他没给她机会继续解释,因为他忽然吻住她,轻柔而深沉地吻住了她。玻璃杯从她手中滑落,清脆声响像风铃摇荡着她的呼吸,温热的液体渗人被单,迅速消逸于那绘着淡粉花卉的世界。「为、为什么?」她傻了。「因为我想。」他简洁地回答,捧起她的脸,前额抵住她的,「你好甜。」低哑的嗓音宛如琴弓,柔柔撩拨着她的心弦。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回抱他。★★★「楚律师最近知名度很高呢。」又到了下午茶时间。今日,三三两两聚在二十四楼交谊厅内的男女,开了个有趣的话题,焦点正是刚被某娱乐杂志评为台湾十大雅痞新贵之一的楚怀宇。「你是指他当选十大雅痞新贵这件事吗?」刚进事务所才半年的菜鸟助理兴奋地接口,「我也看到杂志了,好帅啊。」「对啊。」暗恋心事在事务所内已呈半公开状态的咖啡女郎,爱娇地笑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杂志上的相片?粉红色衬衫耶!我还是第一次看楚律师穿那种颜色,简直帅得没话说。」「要不是因为他最近接了那个大集团的案子,今天被选上杂志的可能就是我了。」穿着向来中规中矩的某男律师哀怨地道,「那小子可真不是普通的好运啊。」「你的意思是,作为一个雅痞新贵,你的品味不比怀宇差罗?」穿着光鲜亮丽的红茶女郎加入谈话,红唇微弯,「明天穿件粉红衬衫来瞧瞧。」「语涵,你非得这样拆我的台不可吗?」「只是想澄清一点,男人有钱、有名,并不代表就有品味。」莫语涵丝毫不给同事面子,「你说对吗?」「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这女人!「拜托帮我注意一下,以后绝不要安排我跟语涵合作同一件案子。」对他半真半假的抗议,莫语涵只是优雅地耸耸肩。「不过真的很奇怪,楚律师以前穿衣服很严谨的,怎么会穿成这样上镜?」菜鸟助理发出疑问,「而且最近我在走廊碰见他时,经常听见他哼歌哩。」「我也觉得他最近不像以前那麽严肃了。上回我在电梯里遇见他,他居然还跟我开玩笑。」咖啡女郎勾起梦幻般的微笑,「他对我笑耶。」「那很不可思议吗?」莫语涵蹙眉,「怀宇以前又不是没笑过。」「可他很少主动对人笑的。」「他的秘书告诉我,最近他经常要她帮他去买一些小点心带回家。」「哦?给他儿子吃吗?」这下莫语涵可讶异了,她不知道楚怀宇这么宠儿子。「嗯,还有他家的保母。」「保母?!」惊愕的呼喊在交谊厅里此起彼落。厅内众人面面相觑,为这则最新的八卦新闻感到吃惊。楚怀宇特地带点心回家给他儿子的保母?怎么回事?「要听内幕消息吗?」菜鸟助理忽然神秘地眨眨眼,「我知道他儿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