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馆的馆藏,然后说要看看美国艺术家的作品,又拉着安垂斯到雀儿喜去踩地砖。
在纽约,雀儿喜是画廊最密集的所在,上下不过六条街,两、三条大道的范围内就聚集了一百多家画廊,一间接着一间,花上一天时间也逛不完,于是,瑟妮儿又花了三天时间去走遍所有画廊。
然后,她的油画到了,安垂斯很自然的陪她一起去拆箱、检查、悬挂。
如何?瑟妮儿好奇地询问安垂斯的感想。
我不懂艺术,但是安垂斯非常认真仔细的观览。我觉得你的画有种相当独特的个人风格。
真的?瑟妮儿很开心的笑了。说说看。
唔安垂斯摸着下巴一幅幅看过去。这些画是写实的,也有些印象派的味道,但不管是自然、建筑或其他各种题材,无论是静或动,都有其个别的神韵与生气。譬如这栋破落的公寓,乍看之下是荒凉的,但仔细一看又觉得它很温暖,仿佛随时会有人
他忽地顿住,疑惑的心想:奇怪,这种话好像在什么时候说过?
瑟妮儿转开头去偷笑一下,再转回来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什么?
呃?啊,我是说,这些画即使是最平凡的题材,也会让人移不开视线
为什么?
因为安垂斯又想了想。因为每一幅画都好像是有生命的。
没错,亚朗在一旁插进嘴来。这就是我特别喜爱她的画的原因,她的画仿佛有生命似的,看久了会让人产生再耐心多等片刻就会出现另一个画面的错觉,譬如门会打开,云朵会飘到另一边,飞在半空中的落叶会掉到地上,路人会走出油画之外
瑟妮儿咯咯大笑。天,亚朗,你不只是夸张,简直可怕!
但是他没说错,安垂斯低沉地道。这次画展会成功的,瑟妮儿!
那是最好的啦!瑟妮儿目注最后一幅画被挂到壁面上。很好,都没问题了,接下来呢,亚朗?
亚朗挥挥手。去欣赏纽约的艺术吧,剩下的宣传问题交给我就行了。
ok!瑟妮儿挽着安垂斯的手,往出口走去。我们去搭地铁吧!
搭地铁?
安垂斯有点茫然,瑟妮儿嘻嘻一笑。
我想看看纽约的地铁艺术。
纽约的地铁艺术是世界知名的,曾掀起一股地下艺术潮流,可惜那是在七○年代,至于现在
自一个不起眼的街角,瑟妮儿与安垂斯步下阶梯,来到有名的纽约地铁站。
老实说,纽约的地铁站实在令人不敢领教,又脏又旧,空气中混合着一股闷热与窒息的异味,森冷的磁砖上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垢,至于地面,请想象一下台北的地下道,对,就是那样,满地的烟蒂、唾沬和口香糖,可惜没有槟榔汁。
真的要搭?安垂斯皱着眉头问。
要!
但是安垂斯回首张望,全身蓦然紧绷,瞬间进入备战状态,两只眸子转为深紫色,迅速抽回被瑟妮儿挽住的手臂,反将她环在怀里。这里已经没有你所谓的地铁涂鸦了。
在灰暗的灯光下,两个黑人靠在墙边,两双炯亮的目光不怀好意的盯住他们,令人不寒而栗。
安垂斯很快就察觉到身处在这地铁站的危险,瑟妮儿却半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我知道,八○年代就没有了,不过你看那个她只注意到墙上的电影海报,俊男美女全成了牛鬼蛇神,老天,他们可真出色!她爆笑。
明眸皓齿变成满嘴蛀牙的甲状腺凸眼患者,玛丹娜张着一张足以吞下全世界的血盆大口,蜘蛛人变成飞天恶魔,惊奇四超人原来是et外星人。
该够了吧?
不,我要搭地铁!
为什么一定要搭?
所有层面我都必须去感受到,才能画出真实的纽约。
他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纽约,只知道什么是真实的危险。
但这实在不太安全。
你害怕?那你先回饭店去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她自己一个人?
她以为她是隐形人,人家看不见她就不会有危险了吗?
我是谨慎。
人要是不敢冒险,什么事都做不成。
真顽固!
算了,我陪妳。
太好了,那有问题就交给你啰,你的英文比我好嘛!
五分钟后,他们搭上了刚靠站的地铁天知道那是往哪里去的,起初人并不算多,一个黑人在兜售仿冒品,见没人理会便往另一个车厢走去,接下来换白人上场,一个蓬头垢面的白人女子扯着喉咙哭给大家看。
我是个可怜的女人,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原来这就是纽约的地铁艺术!安垂斯喃喃道。
瑟妮儿噗哧失笑,然而一刻钟后,她笑不出来了。
安垂斯。
嗯?
这线地铁是到非洲的吗?
也许。
但见车厢里黑压压一片,只剩下他们一白一黄两个有色人种,左边看过去黑色的,右边看过来也是黑色的,不知何时,他们已沦陷在非洲大陆的丛林原野之中,四周一双双饥肠辘辘的眼,正在盘算该如何分赃。
我想,下一站就下车吧!
聪明的抉择,但很不幸的,他们搭上的是快速车,地铁过站不停,大家一起到哈林区观光一下吧!
在愈来愈诡异的气氛中,安垂斯只好把瑟妮儿紧紧护在怀里,心里正在想着:奇怪,这种抱着她的感觉似乎很熟悉突然,走道斜对面,背倚在车杆上的年轻 -->>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