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位于定州东北方,与肴州仅一个之隔,但此处地势险要,两面环山,一面环水,只有正西通往凉城的方向一马平川。
此时的云中城内已经集结了第六军团的三万锋刃军,统帅为燕护麾下三品虎威将军郝子峰,年龄与邱信相仿,也是一位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沙场老将。
然后从这些人身上也隐隐能看出,大燕的将帅之才从燕护那一辈开始就出现了断层,始终处于一种青黄不接的状态。
此时的大燕朝廷,能拿得出手的将领,最年轻的也是郝子峰这个年龄段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其实燕国朝廷也十分清楚,只是奈何当年那些年轻将领大多死于燕由储之乱。
而这些情况,作为一直视大燕为假想敌的胡蒙当然是了解得清清楚楚,所以这近二十年来,胡蒙都没有再对燕国进行大型的入侵,这也导致了燕国周边没有成规模的战事,所以将帅之才的青黄不接,可谓是必然的结果。
这种情况,也导致了燕国贵族对军队的进一步腐蚀,无数权贵子弟就趁着这个空隙,在位高权重的父辈暗中操作下,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军队体系。
此刻距离云中城外三十里处的麓山脚下,绵延数十里的燕军大营中正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伴随着威严的鼓声阵阵,让整片军营更填肃杀之色。
视角拉近到中军大营的校场上,无数兵士在各部将军的率领下整齐而严肃地排成方阵,所有人的目光都通通望向位于中军大帐之下的点将台上。
一名威武的老将正单手按剑,面对着台下兵甲鲜明的茫茫众人,正慷慨激昂地进行着出发之前的最后演说。
“将士们,我们是受命奔赴前线的第一批援军,我想诸位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微微停顿半晌,郝子峰接着道:“没错,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气焰正盛,数量庞大的胡蒙大军,有一个词怎么说的?炮灰!对,炮灰!”
下面的将士似乎开始有些骚动的迹象,但郝子峰浑然不在意,就连一旁的燕无忌和宋涛都不由得为这位老将军暗暗捏了一把汗。
心中暗道:“有您这样鼓舞士气的吗?如果是不明就理的人,还以为你是在策反部队呢!”
只听郝子峰继续说着,“可我想问你们,难道我们真的就是炮灰吗?你们要知道,老子当年当兵打仗,从来都是站第一排的!”
下面响起了一阵排山倒海的惊呼,因为就算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也知道那些站在第一排的士兵都经历过怎样的残酷。
只要有过一次在第一排对敌,并且能存活下来的人,那么他们基本上在军中的地位就是直线上升,无论是奖赏还是升迁,军队首先都会给这些人做考虑。
现在第六军团中,那些从寒门走出来的中高级将领,几乎有九层都是做过排头兵的,这就是所谓的机遇与挑战并存,只不过这种挑战残酷的地方就在于,只要失败一次,就再也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了。
而面前的这位老将,锋刃军的统帅,居然
从来都是做排头兵,让人不得不赞叹他的勇气和运气。
“人们都说富贵险中求,老子对此深以为然,所以所谓的炮灰,只有懦夫才会这么认为,在老子看来,那就是天赐良机,你们知道什么良机吗?”
激动的郝子峰将问题抛给了下面情绪逐渐起来的将士。
“建功立业!”很小的声音开始在人群中变得起起伏伏。
“你们说的很对,但要大声说出来,用吼的,给老子把那四个字吼出来!”郝子峰再一次推波助澜。
“建功立业!”不知是谁率先吼了一句,随后整座大营便犹如一个狂怒的巨人,在这山间林地中,吼出阵阵狂啸,直冲天际。
燕无忌和宋涛互相对看了一眼,心道不愧是军中老将,无论是军中威望还是治军经验,都不是他们现在所能比拟的。
郝子峰“哐”地一声拔出佩剑,仰天长啸,“惶惶苍天,佑我大燕,子母巍巍,儿郎早归!”
“大军开拔!”一声威严而雄浑的将令自其口中喊出。
集结的士兵们带着激怀的壮志,井然有序地在指挥官们的带领下缓缓撤离,随着一队身披黑甲,手持猎猎旌旗的精锐骑兵从营寨的大门驱马而出,一队队士兵就像正在搬家的蚁群,将这原本热闹盈满的麓山大营缓缓搬空。
这三万人基本都是轻装简从,每个人只携带了足够五天左右的干粮,大军的辎重部队则缓缓落在后方。
从云中到歇马镇,若是骑兵,一路急行军过去,也不过三天的时间,步兵稍微慢一些,但也仅需五天。
不过因为现在已经知道了歇马镇外有着六万之众的胡蒙人,所以郝子峰并没有采用轻兵速进的战速,虽然担心歇马镇随时都有可能陷落的安危,但这并不能成为让他去冒险急行军的理由。
因为那歇马镇外的胡蒙大军,虽然对着歇马镇久攻不下,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善于打攻城战,但要是在野外,他们的骑兵则是所有人的梦魇。
况且对方以逸待劳,以休养充足的精兵,对阵长途奔袭而来的疲兵,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郝子峰打算采用缓行,一路走走停停,随时保持着部队士兵体能的巅峰状态,以他的计划,将在十日后的午时,到达胡蒙大军的侦测范围之内,到那时,歇马镇的压力自 -->>
第一百零四章?成长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