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小偷啊,有人偷钱!”
这一声犹如一道惊雷砸进人群里,让坐了许久车而疲倦不堪的乘客瞬间惊醒,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行李,在确定没问题后,这才难掩好奇地朝着声源看过去。
卧铺内两架床面对面放着形成一个空间,而一架床又分为下中上三个部分,床铺逼仄狭小,但凡长得高大些,就连翻身都难。
床铺旁边就是走廊,走廊一侧的车壁上有折叠椅,放下来就可以坐下充当临时休息的地方,有不少中铺和上铺的人抱着行李坐在上面,就等到站后好第一时间下车。
尖叫声位于这一节车厢靠边儿的一个下铺,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气急败坏地骂了句脏话,然后一把甩开她的手,紧接着推开站在走廊上的人,往另一节车厢逃去。
这臭娘们不是在睡觉吗?
他盯梢了很久,见对方吃穿不错,又是一个人坐车,所以才敢在快到站的时候下手,只要到站后,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哪曾想他的手刚摸到钱,她就醒了,还敢揪住他的衣领大喊大叫,胆子大得很。
“有本事你别跑!”邓清晚一个不察,居然被对方给挣脱开了,她气得咬牙,有了先见之明,她快速把行李塞进小箱子里,然后追了上去。
不跑?不跑的是傻子!
眼看把那个女人甩在身后,就要跑进第二节车厢的时候,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好狗不挡道!”
嚣张的话刚说话,他的胳膊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摁住了,随后一阵天旋地转,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疼得整个人都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麻烦通知一下乘务员。”
“哦哦,好。”围观群众瞬间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终于想起要找乘务员的事情。
“啊啊啊,同志轻点儿,这里面有误会。”也不知道这人使用了什么招式,他越挣扎,身上就越疼,没一会儿就疼得浑身冒虚汗了,见逃也逃不了,他连忙打感情牌。
“我这次是过来探亲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岁小儿,我真不会干偷钱的事情啊!”
眼看着对方不为所动,男人一咬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老母亲重病,还在医院等着我送钱过去呢,呜呜呜,谁曾想被个小丫头给冤枉了…………….”
“你放屁!”话音未落,一道女声倏然打断他的话,紧接着他的后背就挨了重重的一脚。
这女娃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是真大啊,下手甚至比眼前这个人还狠!
“你说我冤枉你?那你没事往我包里摸干什么?我喊抓小偷,大家都不跑,你跑干什么?幸好今天是姑奶奶我遇上你了,换做别人你肯定就得手了!”
邓清晚气得脸色涨红,没忍住又踩了他一脚,嘴里骂骂咧咧:“你就是社会的渣滓,我一定要送你去吃牢饭。”
骂完,稍微解气一点儿了,邓清晚这才有闲心去看遏制住小偷的人,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清俊的眼眸,他头发剃得短短的,皮肤晒成小麦色,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明明是正经板正的穿着,但是配上他此刻凌厉的动作,就多了几分强烈的反差
感。
他望过来的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股少年这个年纪独有的正义感。
邓清晚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子,身手不错啊。”
邓清晚在打量他的同时,周应臣也在观察她,这位女同志长了一张乖巧甜美的脸,但是一开口却……………
十分“豪迈”。
她个子高挑,穿着粉白格子的布拉吉长裙,齐耳短发上面别了一个发卡,衬得她越发可爱动人,当然前提是忽略掉她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别动,给老娘老实点儿!”
周应臣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很快就收了回去,但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笑什么?”邓清晚不自在地挽了挽耳边的碎发,下意识瞪了他一眼,后者对上她快要吃人的视线,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
“同志,今天这事谢谢你了。”邓清晚也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一本正经地冲他敬了个礼。
周应臣条件反射地回了个礼。
人声嘈杂的火车走廊里,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懵,随后又不约而同地收回手。
“我就说你看起来有点儿像......”
邓清晚眸光一亮,不由绽开了一个笑容,脸颊顿时浮现出两个酒窝,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又可爱,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乘务员给打断了。
“小偷在哪儿?”
“在这儿!”邓清晚顿时顾不上这位疑似战友的男同志了,连忙冲着乘务员招手,说完又觉得这话有歧义,便开口解释道:“不是我,是他!"
火车上经常发生类似事件,这次又有这么多人证在,基本可以判定事情真相。
为了避免造成混乱和拥挤,乘务员在搞清楚来龙去脉后,又按照规定对邓清晚和周应臣做了简单的笔录,便带着小偷离开了。
这个时候火车也到站了,一群人看完热闹,就乌泱泱往门口挤,邓清晚不想夹在中间变成羊肉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