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客人,苏旺心满意足的上楼去了。
阿鸣和周进财在搞卫生,苏娇在发好明天制作菠萝包的面后又重新制作了水油皮和酥心面团,再把萝卜擦成丝,又把炒熟的花生米去皮碾碎,加上白糖,用猪油和成馅料,先自己尝了一口,觉得很不错,这才捏饼,起锅烧油,炸起了点心。
做完这一切也才夜晨十点,上楼换个衣服再耽搁一会,就该出门了。
凌晨12点,她跟季胤约的是牛鬼蛇神遍布的油麻地,当然不敢一个人出门,所以她还悄悄喊了苏鸣给她做伴儿,穿的也是男性化的帽衫。
巴士早就停运了,但虽然有的士,苏娇却不肯打车,将近半小时的路程,她非要步行,苏鸣也不知道阿姐要去干嘛,半夜出门也难免害怕,而且他总觉得后面有人盯梢,余光瞥了会儿身后,摇苏娇的手臂:“阿姐,有辆车一直跟着咱们。”
苏娇也小声:“今天咱俩出门的事得瞒着你师父。”
苏鸣点头,但又问:“为啥呀?”
这年头,大晚上在路上游荡的要不是瘾君子就是妓女,或者寻欢的客们,瘾君子最喜欢干的就是抢劫,就连苏鸣手里那盒点心都有人瞄。
苏娇之所以主动出击,是为了防止季胤杀到酒楼,刺激到她老爹,也是为了杜绝麻烦,但当然不能跟阿鸣直说,她说:“有人想找咱们麻烦,我去解决它。”
“阿姐,我早就知道,你超厉害的。”苏鸣才说完,苏娇拉他一把:“站在这儿。”
这是天后庙的一处墙角,往里走是个死巷,毕竟菩萨脚下,杀人放火的人也都得绕行,甚至,这个死巷里也没人随地大小便,踩到地雷的机率也比较少。
把苏鸣安排到口子上,她提着点心一个人往里走了,一辆跟踪了他们很久的吉普车也迅速跟上,冲进了死巷,苏鸣才回头一看,车上有人伸手,猛指他。
同一时间,季胤手才摸上门把手,站在车前的女孩突然回头,也在指他。
伸手相指,那是一个非常冒犯的手势。
开车的季建倒抽一口凉气,说:“老爷,大小姐她还小,不懂事。”
一个女孩子,不征得他同意就三更半夜约他出来,季胤来了。
她非要步行,如此危险的地方,季胤跟了一路。
可她竟然用那么冒犯的手势,用指的方式拒绝他下车?
她确实够不懂事的。
但季胤终是按捺着怒火说:“你俩下车,走远点。”
跟了这一路,他心里已经有底了,这女孩主动找他,是来认亲的。
因为没有过女儿,他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女孩。
尤其是,她是乔红革的女儿。
而乔红革是,会为了革命而举旗帜带着同学们搞大串联,又会在串联疯狂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嘶心裂肺阻止大家,任人?她巴掌也不介意,要逆势而行的女人。
从一开始要革命,再到觉得革命失控想要偷渡,她都是自做主张。
如果这个女孩跟她阿娘一个性格,那她就必定很难搞。
但是,这就要有个女儿了吗?
她长到那么大,亭亭玉立,甚至还有一个季胤很欣赏的丈夫做女婿。
好吧,于她的冒犯他可以不介意。
他配合她,只打开了窗户。
苏鸣夸她厉害,苏娇不但不觉心虚,还全盘接受。
她也从心底里,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一个道上大佬,梦里跟梁铖结婚之后,一旦他帮人炒股炒输了,大佬们闹着要打梁铖要退钱,全是苏娇在从中做调停。
只要身而为人,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针对性突破就好。
她深呼吸,举起点心便是明媚一笑,大步走到车前并爽朗伸手:“季先生,我比较忙,约到这么晚才来见您,您不介意吧?”
再捧起点心来:“我猜您家凯少今天晚上不太舒服,没吃晚饭吧,是我的错……………”
季胤放弃了跟钟天明的斗法,以为大晚上的过来,要白捡个闺女。
他想象中的,乔红革的女儿也该是像她娘一样,有种普世的女性胸怀,又因为所处的时代,就总是在思考一些宏观的,虚无缥缪的庞大命题。
但面前的女孩显然不是,她才张嘴,一句话里就是满满的,老辣狠练的江湖气息,但当然,她是在香江,在酒楼长大的女孩子,跟她娘所处的环境,受的教育都不一样,季胤不知道她葫芦卖的什么药,但接过了饼,并说:“谢谢!”
苏娇作势要走,却又故意说:“我见您也就这点小事,还有,来的时候好像有辆车一直跟着我,季先生,大家都说您是咱们西九龙的话事人,您能帮我解决掉吧?”
她这不揣着明白说瞎话?
季胤只好承认:“一直都是我的车。”
又说:“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出门未免危险,下次不要了。”
苏娇猛然回首,似笑非笑:“您可真会讲笑话。”
立刻又说:“我娘说咱们西九龙的话事人是个大英雄,既收了保护费,就会保护我们,还说,只有大陆那种黑暗邪恶的地方,女性才不敢半夜出门。”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因为目前的西九龙是全球治安最差的地方。
季胤深吸一口气,才张嘴想说话,苏娇陡然变脸,声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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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