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半小时以前吧,天领奉行那边送了张请帖过来告诉我们这件事。”
至冬人聊了一圈齐齐看向二百:“你们稻妻人还真......恪守传统,御前决斗是个什么?”
二百:“......”
御前决斗啊,这东西只有爱讲古的老人家还有些印象,像她这样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大多只知道这个词,由来和渊源早已说不清楚。
“大概是......在鸣神大御所大人面前发起生死斗,胜者生败者死,就这样。激斗过程中大御所大人不会插手,胜者可向她提出要求,败者在雷光中湮灭。”
“嚯!”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稻妻开化吧,开化得不多,这决斗直接就定生死了,如此蛮横。你说他们愚昧吧,好家伙是有点愚昧,但回头想想似乎又很有道理??神明只会侧耳倾听胜利者的呼喊,符合刻板印象。
“稻妻经常办这个什么......额,御前决斗么?”
至冬那边是没有类似规矩的,普通至冬人最多也就快意恩仇些,但并不会因为打架打输就一定要死,哪怕在至冬宫门口的广场上打也一样。毕竟北国一年有半年都是冬天,大家闲着也是闲着,时有练练拳脚的时候,要是打输就死全国估计剩不下几
个活人。
稻妻姑娘搓搓脸, 摇头。
“就我所知最近几十年都不多,一是普通人根本没机会把御前决斗的摊子拉起来,天领奉行又不是吃干饭的。二是鸣神大御所大人没有要事根本不会露面,把她从天守阁撬出来比撬开礁石上的鲍鱼还难。”
愚人众:“......”
那是有点难度了。
“御前决斗是一定要死人的,所以大家都会尽量在下面解决问题。”
“除非结下死仇不死不休或者走投无路,士人谁也不敢如此轻率的把性命押上去??大御所大人从不给败者留任何机会,不管你有何冤情,输了就是输了。
“原来如此!”一群愚人众装似深沉的点头,听了,但没听懂。
要是枫丹那种决斗吧,大家还能明白是为了名誉和公正而战,临时后悔不想死也可以退而求其次进监狱蹲几年。稻妻这算啥?在神明面前互相残杀以取悦她吗?
“你们知道发起决斗的人是谁吗?”二百看看这一圈毛茸茸的家伙,愚人众们纷纷摇头,“不知道。”
请柬上没写,来送请柬的那个士卒也没说。
“这是需要保密的么?”不管怎么说,敢站出来独挑大梁的汉子放在哪儿都值得尊敬。哪怕愚人众在立场上很可能与那位勇士大相径庭,但也不影响他们对注定唱响悲歌的英雄另眼相待。
稻妻的脊梁骨虽然硬得不太显眼,终究还是直的。
二百这会儿不搓脸了,她放下手,缓慢摇头:“不,御前决斗双方的名号并非秘密。”
也就是说这件事里面藏了不少猫腻。
“明天我约了几个伙计把暂存在使领馆内的箱子清出去些,免得再给大家招麻烦。”她移开话题,心里却是盘算着要不要跑一趟木漏茶室问问社奉行。
能与奉行抗衡的只有另一位奉行,眼下无论勘定奉行还是天领奉行基本全都被二百得罪过,基本上不要想着能从他们那儿得到援手。
别说援手,圆手都不能,不吃比斗就是好的。
至冬人看稻妻人御前决斗纯属看热闹,为那位孤胆好汉举杯痛饮了一口就该干嘛干嘛。听到二百说让人来搬箱子,他们无师自通了本地特技??嘴上说着“没关系,不麻烦”,眼神透露出大量鼓励。
二十四口箱子,你一个人占了人三个房间,但凡再来一位执行官都得打饥荒!
转天一早荒泷派的小弟们准时聚集在使领馆门外,看着身高体重差不多都是自己二倍的至冬壮汉,大家表现得非常客气非常礼貌,非常的有素质有文化。
二百让他们把那十箱绸缎一股脑全搬去了小仓屋,另外三箱子和服开张票子存在当铺。
再多的衣裳她也就是中等稻妻姑娘的个头,穿不完,根本穿不完。
队伍特意避人耳目绕道民巷另一头去到小仓屋,小仓老板看到这么些箱子就已经露出“得救了”的表情,等再把箱子盖一掀开,她差点捂着脸流下眼泪。
“好好好!都是时新的好料子,哪怕往年没有锁国令也不容易弄到。”
摸摸这个再摸摸那个,小仓老板被上等绸缎包围,幸福得直冒泡:“这样的丝绸我能按照普通绸缎价格的两倍收购,其实你要是再一段时间还能卖得更高,但我实在无力支付。”
“那倒没关系,我也不能什么钱都赚。”二百耸耸肩,留下北国银行的账户号就打算告辞。小仓唯急忙拦住她,从柜台下取出已经做出个大概样子的衣物,“别急着走,劳你帮我看看。毕竟本人没来,我怕估摸着做弄不好尺寸。”
暗红色的披风结实又暖和,靛青布料缝制的衣物也非常挺括有型,小仓屋不愧是能在鸣神岛传上好几代的裁缝店。
二百自己是没有点亮缝纫技能的,摸摸这些做到一半的新衣服狠下心掏出两颗海祈岛珍珠:“麻烦拿这个磨成扣子......我也没有更好的东西了。”
小仓唯接过珍珠看看,刚好能破开取出四枚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