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从他手中接过食盒,大大方方往甬道去。
远远瞧见一内侍在门内候着了,还很殷勤地替程亦安接过食盒,陆栩生心想他可没打点哪个内侍关照程亦安,所以这是岳父所为?
岳父的关怀真是不动声色。
陆栩生放心离开。
巳时初刻,女眷们均在奉先殿外的裙房候着,待太后,太子与礼部官员从奉天殿出来,见过礼,又随太子妃前往太液池祈福。
今日入宫的女眷非富即贵,程亦安在这里遇见了几张熟面孔。
打头两人自然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石飞燕,与她的表妹姚玉妆。
显然双方因马球比试而结了仇,眼刀子频频往程亦安身上使,程亦安视而不见。
郑颖见状立即来到程亦安身侧,拉着她辍在人群后头往太液池去。
“今晨我入宫时,遇见亦彦表兄了。”郑颖的父亲是程亦彦的舅舅,她与程亦彦是嫡亲表兄妹,“亦彦表兄嘱咐我一定要照看你。”
程亦安顿时害臊,“二哥哥也真是的,将我当小孩子了。”
她已嫁为人妇,而郑颖还只是个未嫁姑娘,不该她照顾郑颖么?
但郑颖也比程亦安大月份,她笑道,“刚认回来的妹妹,难免多疼些。”
不多时,二十来位女眷随同太子妃抵达太液池的凌云台,早早有宫人在此地摆上长案,姑娘们一一将点心摆上去,循着太子妃行礼跪拜。
天阴了下来,湖边风寒,吹得姑娘们瑟瑟发抖,太子妃不敢耽搁,怕冻着这些金尊玉贵的主,仪式一毕,便吩咐宫人领着姑娘们前往琼华岛上的广寒殿歇着。
广寒殿名为广寒,实则暖和得很,偌大的殿宇内烧了地龙,十二盏八面羊角宫灯悬挂其上,五颜六色的彩穗缀在灯下徐徐摇曳,将整座殿宇照得金碧辉煌。
循例今日均得吃了?宴方能回去,太子妃尚在凌云台操忙后务,女眷们先在此处候着。
点心瓜果摆了一桌,程亦安和郑颖坐在最东面,喝着羊乳暖暖肚子。
郑颖与程亦安说起表姐程亦散的事,程亦彦和程亦?乃程明显第一任妻子郑氏所生,程亦敢嫁去了大理寺卿贺侯府上,去年贺夫人病逝,阖家回老乡守丧,要明年春才能回京。
“表姐命好,上头生了两个女儿,赶在贺夫人病逝前又怀上了,半年后诞下个儿子,如今孩子也有半岁了,侯夫人这一去,往后府上均是表姐做主,除了操劳些,日子还是很舒心的。”
程亦安印象中这位长姐大方能干,世人常赞她有老太君当年的风范,她出嫁前程亦安年纪尚小,不常碰面,出嫁后更没机会,这一算倒也有几年没见着程亦款了。
二人正话着家常,忽然一人从程亦安身侧经过,毫无预兆就摔了一跤,那人匍匐在地,扭着身含泪朝程亦安诉道,
“程亦安,好端端的,你拦我一腿作甚?"
她嗓门极大带着哭腔,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程亦安先是满头雾水,再见姚玉泪眼汪汪,眼底暗藏一抹得意,忽然明白过来,
“我不曾伸脚,你别没事找事。”
姚玉妆掩泪道,“怎么没有?难不成我自个儿摔了自个儿?我看你是瞧那日我不挤兑了你一句,你便怀恨在心。”
“程亦安,你好歹也是大家出身,气量怎的如此狭小,上回让你赢了,你还不满意,今日非要补上一脚,莫非仗着自己有一位位高权重的夫君,便可在宫里为所欲为?”
这罪名可就大了。
郑颖气得起身,
“你胡说八道,亦安与我坐着一动未动,压根不曾瞧见你,何以拦你?你别诬赖安安。”
姚玉妆快嘴反驳,“堂堂郑大小姐也能睁眼说瞎话,你们一块的,你自然帮她。”
郑颖呕的要死。
程亦安也跟着起身,嫌弃地看着她,
“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
“那你凭什么说不是你?总之我摔了是事实,大家伙都有眼看的。”她摊着手环顾一周。
程亦安顺着她视线扫了殿内一眼,除了石飞燕和孔珍,其余人大多不愿掺和,纷纷别开脸。
那石飞燕果然双手环着胸,背靠廊柱道,
“我还真瞧着像是安安伸了一腿。”
郑颖怒道,“你们不也是一伙的?自然帮她!”
谁也不服谁,陷入僵持。
程亦安没理会她,继续坐着喝茶。
那姚玉妆见诬赖程亦安不成,故意撒泼朝程亦安扑来,
“你敢对我动手,我跟你拼了!”
她扬起双爪往程亦安发髻抓来,幸在程亦安眼疾手快,飞快侧身躲开,那石飞燕和孔珍二人一面说不要打了,一面借着扯架的功夫来推搡。
郑颖也加入战局。
程亦安被逼到桌脚,抓起一把瓜子朝三人面门撒去,趁着姚玉妆偏头闪躲的功夫,拽住她发髻将她往后一推,三人跟骨牌似得一个接着一个往后倒。
孔珍被压在最底下,胸口被石飞燕狠撞了下,石飞燕手肘磕在桌脚,疼得直叫屈,那姚玉妆更是发髻散乱,不成样子,她气得破口大骂,
“我看你嫁了个刽子手,自个儿也学了一身粗鄙功夫,一人竟打得过我们三人。”
程亦安也没料到今日力气这般大,竟然打?了?
-->>
20、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