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的心意......”
岳宁话还没说完,六指阿根拔腿就逃,边逃边摆手:“不要不要,我不要,这么贵的,我不要啊!”
这人!
六指阿根跑得快,岳宁追得紧,总算把他给拦住了。
“这车,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要你不要,我就跟人说,你跟葛………………”
“葛”字刚刚出口,六指阿根着急上火:“死丫头,你别瞎说。”
岳宁翻了个眼:“给你这辆车,就想让你去公社里方便些,希望你早给我把婶子娶回来。”
“我......”阿根低头,这话怎么说呢?
“我什么我?帮别人帮得那么起劲,说起道理来头头道,怎么轮到了就这个不好意思,那个不了?跟我客气个什么?”岳宁笑了一声,“我还给你留了块布料,半斤。那块布料跟秀秀的那块差不多,葛大姐穿着肯定好。要不要,说句话?”
阿根一张黝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憨厚地笑了一声:“要。”
“那就回去,拿车,拿布料?”
“哎!”
两人往回走,岳宁忍不住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又这么笨的人?
“别笑了。”六指阿根恼羞成怒。
这口强中干的表情,岳宁怎么可能回事?继续笑个不停。
回到陆春梅家门口,岳宁把车给他,又转身去拿了一袋糖一块花布,放到他手里:“叔,这块布,这包糖,帮我给畜牧站的葛大姐,没有葛大姐,那次羊瘟,要一圈羊全死了,我肯定被人骂克父不够,连羊都克。要有空,帮我给葛大姐送个
柴,她个斯文人,力气小。”
岳宁还给他创造了光明正大接近人家的机会,六指阿根扶着车:“我知道了。”
岳宁把两辆车都送了出去,她拿了一块布一包糖给五保户三奶奶:“三奶奶您拿着。”
三奶奶把布推了出去:“阿宁,三奶奶老了,不穿这样的好布料。”
“给您的,您就拿着。”岳宁塞她手里。
三奶奶边上坐的田枣花,岳宁转身过去拿东西,两块布,两包糖,这又要给谁家呢?
田枣花的眼睛一直盯着岳宁,岳宁没有往她这里来,而去了一头,她把糖给了有十三口人的一家子。
这会儿岳宁给人送东西,倒按照李巧妹说的来了,基本上不偏不倚,不过又要轮到田枣花了,她又换了一头分。
眼见东西落空,一直穿土布的村民,实在忍不住要拿出来说这个料子又糯又滑,说这个料子颜色多鲜亮。
田枣花哪有心思纳鞋底?眼见岳宁除了她,其他人家经分了。
阿发帮着岳宁一起收拾,岳宁跟岳宝华说:“爷爷,还剩下八户没分,走一走就好了。”
这个意思他们家没份?田枣花脱口而出:“岳宁。”
岳宁早就注意到脸拉得越来越长的田枣花,她还意田枣花今天倒耐得下性子,这不?忍不住了。
“枣花婶,什么事?”岳宁似笑非笑地着她。
大家都往这边过来,有人说着悄悄话:“在地里的时候,我就说岳宁不会给他们家,枣花还……………”
岳宁的笑容刺痛了田枣花,这话钻又钻到她耳朵里,别人都有他们家没有,经够丢人了,还开口要,要来了也丢人,要不来更丢人。
田枣花扯出了一抹笑容,走过去拿起凳子上土布格子衫:“岳宁,你春梅婶怕你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回去,给你做了件布衫。这布料应该她结婚时候压箱底的嫁妆,那会儿可时兴了,人人都有,你春梅婶舍不得穿,这不拿出来给你做了衣衫。她
这份心倒好,只在你爷爷来接你了,以后穿不完的的确良,这件衣服怕不上了吧?”
陆春梅想要抢过,岳宁一脸惊喜,先田枣花手里接过衣衫,问:“婶儿,给我做的?”
凹经到岳宁手里了,陆春梅头,又摇头:“今天晚上再给你做一件,这件布料不好。”
的确良确实流岳宁不想赶这个时髦,她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这件好,我就要这一件。您别拿那两块布料给我做,就像枣花婶说的,以后我去了港城,穿不完的的确良,那东西不稀罕了,这个才稀罕。我就穿着婶儿给我做的衣服离开小杨
沟。”
陆春梅笑着又想哭了,她扯着衣服说:“我还有一个扣眼没锁好,我锁好了给你。
"我把剩下布料糖去分了,再回来拿衣服。”岳宁放开了衣服。
陆春梅坐下拿起针线,抬头对着田枣花眼:“哎呦,有的人啊!眼睛红得都滴出血了。”
“谁眼红?还我没见过这么东西?”田枣花拿着鞋底劲儿劲儿地往前走。
陆春梅浑身舒坦:“反正我没见过好东西,先给阿彪做呢?还给秀秀做?"
岳宁拍了阿发的脑袋:“去小学等吃饭,我们好了也马上过来。”
阿发飞快地跑了,岳宁岳宝华一起提着袋子,往里走,岳宁说起小时候:“我春梅婶的手最巧了,我小时候,罗爷爷寄来了布票,爸爸买了布,就请春梅婶给我做,长大了她教我纳鞋底,教我做衣服......”
夏天的傍晚,岳宝华听着孙女说着她在小杨沟的滴滴,这些日子的焦虑担忧,渐渐地化作对未来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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