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训,真是混账!”高俅大骂监军,他自己可以催战,却埋怨监军催得太狠。
太监监军李训,是梁师成的心腹。
自从来到凤翔府,甚至不把高俅放在眼里。
高俅又仔细询问情况,把刘锡、刘锜兄弟叫来,一番诉说之后问道:“如今该当怎样应对?”
刘锡回答:“种师中镇守的斜谷关,虽只有两千种家军和三千郿县乡兵,但折可求带回两万残兵,自可保斜谷关不失。那里地形险峻,若是贼寇追来,或许可以趁机灭贼!”
折家军没有什么损失还剩一万七千多人,又收拢三千多种家军,兵力早已经超过两万。
刘锜说:“两万多士卒防守斜谷关,兵力已绰绰有余,再派兵去救反而显得累赘。可派一部进驻郿县,时刻等候消息。若是贼寇大败,郿县将士立即南下,与折可求、种师中一起杀去汉中。若是西军不稳,驻扎郿县的将士也能去救援。”
“此法甚妙!”
高俅觉得很有道理,便对刘锜说:“予你三千兵马,立即移师郿县驻扎。”
“小侄自当效死!”刘锜拱手领命。
……
却说朱铭来到斜谷,把虢川镇作为兵站和粮站,先休整两日恢复士卒的精力。
同时派人去北边打探很快得知斜谷口的栈道被拆了。
朱铭也不气馁,而是下令:“遵守承诺,除了将官之外,释放所有俘虏,给他们每人三斗粮食。”
上万战俘领到口粮,顿时千恩万谢,然后欢天喜地离开。
朱铭领兵远远跟随,不紧不慢的往北走。
那些战俘都已经看到斜谷关了,突然发现栈道断绝,纷纷对种师中的娘亲进行口头输出。
“种家军回来了。”折可求说。
种师中感觉不可思议:“这些士卒在栈道上绵延不绝,恐怕有好几千人,朱贼真就敢全部放回来?”
折可求说:“褒谷口已经释放过一次。”
种师中道:“可能混进了奸细。”
折可求无所谓:“那些都是种家军阁下自行决定吧。”
种师中还能怎么决定?
放回来吧,又怕有奸细,且贼寇尾随杀来,到时候一片混乱,斜谷关很可能直接没了。
不放回吧,又全是种家军,全是他的家乡子弟。
种师中铁石心肠,咬牙假装没看到。
可他麾下军官,却不断前来求情,大家都有亲人南下,说不定就在那些俘虏当中。
种师中红着双眼,对军官们说:“我的兄弟、子侄、孙辈,也全都去剿贼了,我心里难道就好受吗?为今之计,须得死守斜谷关,不让贼寇席卷陕西!”
军官们沉默退下,虽然认同种师中的说法,可心里依旧愤愤不平。
朱铭见斜谷关没反应,又下令道:“发给俘虏斧头、锯子、铁锤和刨子。”
俘虏当中也有工匠,很快领到全套设备。
斧头发得最多,足足好几百把,那些俘虏轮换着退到山势平缓处砍树。
为了回家,俘虏们没日没夜工作,只想尽快把拆毁的栈道修复。
每人三斗粮食,也就是将近四十斤。
这点粮食就让他们拿着吧,朱铭送来更多军粮,在山谷里让俘虏自己造饭。
俘虏们都感动得快哭了,朱将军真是仁义啊,居然还继续提供吃的。
一个个修起栈道来更加卖命,每天二十四小时轮换作业。
栈道越修越近,已经进入守关士卒的弓箭射程。
射不射?
如果使用床子弩或者神臂弓,前几日就能射到,但种师中一直难以下定决心。
全是种家的士兵,他哪下得去手?
种师中跑去找到折可求:“阁下乃中路副将,就由阁下来守关吧。”
折可求却说:“对面都是种家军,种家对折家有大恩,俺可不能忘恩负义。俺只杀贼寇,不杀自己人。”
种师中猛然醒悟过来,开始怀疑折可求跟朱贼有勾结。
就算没有勾结,恐怕也不愿得罪朱贼。
种师中瞬间背心发凉,自己兵少,折可求兵多。万一折家军突然造反咋办?
种师中茫然站立,折可求默默离开。
俘虏们又修复了几米长的栈道,种师中含泪下令:“朝那边放箭!”
种家军的将士举起弓箭,非常凑巧,全部射歪了。
种师中大怒:“都没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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