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心,这样子做事是很好,为什么不用到其它地方?”
“为什么用在这上面不行?”
“比起别人来,的确是好很多,不过我看过你早两年的处理方式,寨子里阿猫该要一个好职位,你要去仔细想一下,阿狗娶了个老婆,是哪里人,你要关心一下。事情处理,的确称得上面面俱到,我想我是做不到的,你虽然平时不lu面,但大家都知道你用心良苦,都承你的情,寨子也比其他地方有人情味。可人情味盖过了规矩,大家做好事,知道你在背后帮他们撑腰,可要是做坏事呢?他们不会想到规矩只想到你知道以后会怎么处理?那些有功的人,出了事情,你就不忍心,想要酌情开恩以后谁还愿意讲规矩,这样的事情最近几年出过好几次……”
帘子那边硬生生的话诓打断了宁毅的说话:“律法不外乎人情,我寨子里的人,我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对待。在圣公麾下,他们打仗是最勇猛的,他们冲在最前头,流血最多在天南武林,无人敢惹我霸刀庄的人。大家都很喜欢这样,过得很好,他们看不到我,但我做了什么,他们都会看到,若只讲规矩,总有一天我会众叛亲离的。”
她话语的前半段似乎微微有些生气后面便平静下来,单纯陈述着自己的想法了,宁毅笑了笑:“人情和规矩都要有,没有什么地方离得开人情这种东西。但寨子有规矩,国家有法律,我告诉你,衡量一个地方是不是健康的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一个人,出了一些矛盾,犯了一些事,他想要解决,首先想到的是通过规矩,还是想要直接找人出头看看这个比例占多少就行了。如果他只考虑规矩,万事都想着打官司,这个世界是没什么人情味的,当然,这样的地方我还没见过,没听说过但如果他只想着找某某人,那么律法也就形同虚设了。你要管理这个寨子,两者就都要有,现在这样,死伤的人一多,事情一多,大家都看着你,你就只是把自己累死而已······”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雨还在下,房间里的两人为着这事争辩许久,最终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结果。早些天看一些资料,提一些问题,了解一些事情,在帘子后面那位刘大彪对这寨子的用心上,他是有些惊叹的,能做到这个程度,没几个人能够及得上。
如今这世道,无论是管理寨子还是统治天下,终究都是人情高于规矩,他思想里那种属于现代的完全讲究三角制衡的管理理念,不被接受是自然的事情。但理论归理论,做事得看结果,这些天来,宁毅那看似保守却也干净利落的处理和归类手法确实也令得目前已经手忙脚luàn的刘大彪松了一口气。这一点,帘子那边的少nv也是心知肚明,于是双方天南地北地争论半晌,她冷哼一声:“你的说法我会考虑的。”便生闷气地不说话了,这边就也是撇撇嘴,开始做自己快要做完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帘子那边说道:“最近几天时间,听说宁先生正在结jiāo外面的人?每日里都有应酬?”
宁毅想了想,点头:“唔,既然要在这边住下,多少也该认识些人才好。”
“我原以为你会一直在霸刀营,不多牵扯杂事,那样也行。但如今你要出去认识人,结jiāo的却都是些三教九流······”
“妻是些商人。”宁毅稍作纠正。
刘大彪轻哼一声:“反正是些不太值得去结jiāo的人,刘总管说,你这是在自污。我说过,你既已入了我霸刀营,我便能保你平安,你最近为我处理许多事情,我是要谢谢你的,不需要你去做这些不想做的事,若你不想去,后天的百官宴,你只道自己生病,我许你不去便是了。”
她这时说出这话,宁毅倒是有些好笑地眨了眨眼睛,中秋过后的这三四天里,他开始出mén结jiāo一些人,参与一些小小的应酬。如今的杭州城里,各种江湖人士,三教九流云集,这类的机会还是有的。不过,一旦与周围的开始jiāo流、结识,渐渐的总会被卷进这个圈子,就如同参加那百官宴一样,一旦被官府打上记号,往后如果有事,他一介书生,便脱不了身了。
他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与方腊系统中的人结jiāo,固然清高,但自然很难让人真正对他产生信任,但主动出去结jiāo各种人,就等于是开始纳投名状。刘大彪称之为自污,固然不贴切,但意思总是清楚的。宁毅对这少nv倒也有几分佩服起来,口头上自然是笑着坚持了自己的事情,对方也不勉强,只是轻哼一句:“随你喜欢。
两人如今虽然是每日里对话论辩,但要说亲近,自然也不算,不一会儿事情做完,再讨论几宁毅起身告辞帘子那边便叮嘱他拿把伞走。宁毅离开之后便有人自侧mén进来,这人身材魁梧高大,便是霸刀营的大总管刘天南当初杭州尚未沦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