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话事人正文卷第四百三十一章状元的那些事儿琼林宴算是本次科举的最后一个小高潮,在这个时候,经过一系列活动,新科进士们已经彼此熟悉了,更能放得开。
而且过了琼林宴,就意味着个人科举时代的结束,从今往后正式踏入官场。
所以琼林宴是非常热闹的,已经有了点“毕业季”狂欢的样子。
林九元泰来作为状元,肯定是科举活动中最瞩目的人物,身边的人物一直就没少过。
虽然林状元凶名在外,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想和林状元交结。
在琼林宴这个场合,也没什么人败兴的还去谈论经义学术。
人生四大喜,唯有诗词才能表达出金榜题名的兴奋激昂心情,从唐代就有雁塔题诗的典故。
说到题诗,众人不由得都看向以武入道、以一己之力打破复古派霸业的林状元。
林九元泰来当仁不让,又灌了几大口酒后,开始炫诗:“喜得魁元自题三首!”
“其一,入对彤庭策万言,句胪高唱帝临轩。国恩独被臣家渥,文武三年两状元!”
“其二,文运原因天运开,一枝独秀真泰来。盛朝得士三元瑞,耕隐传家九漏九漏九首才!”
“其三,含元殿下五云新,观阙中天日月亲。圣主惜才皆入彀,巢由今已共称臣!”
众人听完首先感到,不愧是组诗达人,一张口吟诗就是成组成组的。
就是这品质,怎么说呢,就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命题作而已。
或者说,换成他们任何人连中九元,也能写出这种诗
但林状元仿佛做出了传世好诗,一双醉眼得意洋洋的左顾右盼,像是期待着别人的欢呼、褒美、夸赞。
但是没有人说话,大家虽然不好意思开口吹捧,但也犯不上去贬低。
毕竟命题之作都这样,大部分人的应酬作还不如这几首呢。
林状元再一次左顾右看,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算这些同年还没有被官场风气污染,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吹捧,但怎么连個出声贬低的反派也没有?
忽然又在人群中看到了王士骐,括号王老盟主长子。
父业子当承,就是你了!林状元放下酒杯,醉醺醺的指着王士骐说:“世侄你说!我的诗作精良否?”
王士骐回应道:“你这种文学霸主做派,与近十几年的家父何异?”
林状元:“???”
难道最近这段时间,流行逆子风格吗?
趁着林状元被整不会的空当,王士骐继续说:
“你这三首,除了得志张狂的炫耀,以及毫不遮掩的自夸,一点内涵都没有!只是平平无奇的应酬之作!”
这回感觉终于对了!林状元回过神来,懒洋洋的说:
“怎么?打拼了好几年,就不能享受享受荣耀吗?”
王士骐又道:“连家父都说,你近一两年的作品大都是平庸化、套路化的大路货了!
现在已经快沦落到和冯二一个水准了,全然没有三四年前的灵光!
虽然你在科举上大跃进,但是在诗词方面可能已经江郎才尽!
你现在只剩下四大流派之类的诗词理论可以嘴硬了,实际创作能力已经枯竭!”
林状元直接拿起酒壶,狠狠灌了几大口,沉默了片刻,而后长叹一声,闭目吟道:
“宫花遮眼酒沾涕,新人愁听新朝事;邸报束作一筐灰,朝衣典与栽花市。
新诗日日千余言,诗中无一忧民字;旁人道我真庸默,口不能答指山翠。
自从老杜得诗名,忠君爱国成儿戏;眼底浓浓一杯春,恸于洛阳年少泪!”
王士骐:“.”
卧槽!不知为何,似乎感觉自己落入了圈套?
突然听到这么一篇称得上震耳发聩的长诗,众人都有点懵逼。
大家都是有鉴赏能力的,立刻就能感受到这首诗有点东西。
既用实力回应了诗词质量下降的质疑,又刻画出以即将入朝新人的身份,对朝廷现状的冷眼观察。
还有对当今文人、士大夫以及朝廷官员的愤懑和讽刺,这种荒诞折射现实的境界非常高。
将以上几种主题,完美的融合在一篇诗里,这种功力必须值得惊叹。
林状元无悲无喜,心里默念“罪过罪过”,还在苏州蹉跎的袁县尊就快写出这首诗了,不抄就来不及了,且破戒一次。
此刻周应秋跳了出来,省略流程直接开始:“不愧是当世诗宗!百家之长,融会贯通!
已经不被风格流派所限制,各种门类诗词都能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