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和樱天皇

后天皇敕命皆由幕府布”之类的字眼,但徐四霖表示反对。

  徐四霖认为,将公卿的最后的一点象征性权力完全剥夺,不利建立“统一战线”——京都朝廷现在台上的,可都是佐幕派。另外,这样做,幕府专权的痕迹太重,日本国内会有很大的反弹,包括佐幕诸藩恐怕都会有不少不以为然的。现在大乱方平,天皇西渡,人心惶惶,一切还是要以“安静”为主。

  真正的原因是:天皇现在在我手里,如果“天皇敕命皆由幕府布”,我还能拿手里的这个天皇干什么用?

  登基大典之后。女天皇一行登上“富士山号”。第二特混舰队和幕府船队即启程前往大阪。

  关卓凡没有安排第二特混舰队的军舰作为女天皇的座舰。是担心舰上的洋人面孔过早地给女天皇以过大的刺激。再有,“富士山号”的船舱是按“和式”风格布置的,也更符合女天皇的生活习惯。

  以江户到长崎的海途,本来舰队是不需要在半途停靠大阪的,之所以先到大阪,是因为关卓凡答应了女天皇唯一一个“政治性要求”:去国之前,回京都拜祭皇考和皇兄。

  皇考仁孝天皇也罢了,皇兄孝明天皇其实还没有来得及下葬。唉。

  京都是女天皇的故乡。四年前和宫下嫁,途关东之时,十五岁的内亲王以为再也不能生返故乡,泪眼婆娑,曾赋和歌曰:

  此身虽可怜惜,为君为民之故,且散做武野藏的朝露吧。

  想不到四年之后,又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可不久就要去国了。

  这一次,不但可能不能生返故乡,甚至可能不能生返故国。

  我的命运。就是朝露和浮萍吗?

  长崎。

  启程归国的前一天晚上,关卓凡以一向的习惯。拧亮煤气灯,摊开纸笔,做“阶段总结”。

  长州藩覆亡,倒幕派皇族、公卿团灭,日本的倒幕力量被重重击倒在地,短时间之内难以翻身爬起。本时空,永远不会再有“明治维新”这四个字,类似的革新被无限期地后推,在中国重新崛起于世界的东方之前,来自日本的可能的干扰被最小化了。

  幕府有可能扮演原时空明治政府的角色吗?

  不可能。

  就像之前分析过的那样,幕府的“改制”,就是换汤不换药,就是在肌体的表面涂抹一点红药水,皮肤下面,什么也没有改变,骨子里就更加不用说了。二次长州征伐,“西法”训练的幕府军的表现,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某种意义上,幕府的“改制”,还不如原时空中国的“洋务运动”。中国好歹名义上还是个中央集权国家,而按近现代国家标准,“幕藩体制”的日本,甚至不能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国家。

  不废“幕藩体制”,日本永不可能迈入近现代国家的门槛;可是,“幕藩体制”是幕府的生存根基,废“幕藩体制”,日本可能新生,可幕府就是自杀了。

  所以,幕府统治日本一天,日本没戏一天。

  但是,幕府不可能长时间地有效地统治日本。

  迫在眉睫的危机解除,幕府上下兴高采烈,以为“天下从此大定”。但关卓凡却认为,幕府只是暂时渡过难关,按下葫芦浮起瓢,第一个火头暂时熄灭了,第二个火头很快就会烧起来。

  这“第一个火头”,是地方武士向幕府夺权;这“第二个火头”,则是来自于底层人民的反抗。

  天保四年,即1833年,日本各地大饥,史称“天保饥馑”。饥荒持续至天保八年,即1837年,情况恶化,终于爆了大盐平八郎领导的贫民暴动。

  从那时开始,大大小小的“一揆”便此起彼伏,时至今日,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揆”,日语表示人民对领主的反抗,即“暴动、起义”之意。

  这是我们熟悉不过的王朝末期的景况,而幕府的“开国”,相当程度上加重了这一局面。

  西洋资本和技术的涌进,传统手工业者无法招架,纷纷破产;生丝、棉花、茶叶等商品大量出口,导致国内物资短缺,物价因而上涨。而且这种物价的上涨具有强烈的传导性,最终致使并不出口的大米的价格也大幅上涨。

  日本国内银贵金贱,洋商便用国际比价低廉的白银在日本大肆套购黄金,使日本各藩藩库的黄金储备迅告磬。为挽救财政危机,各藩只好降低新铸的货币的含金量,或者滥“藩札”——相当于纸钞,造成严重的货币贬值。

  物价上涨、货币贬值互相作用,使通货膨胀愈来愈严重。

  农民、普通市民、下级武士,都陷入了急剧的贫困化。

  第二次长州征伐的庞大的军费开支,使幕府和参战各藩的财政状况进一步恶化;为支付军费就不得不增加赋税,人民的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