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难道,就不能换个听话的做越南国王吗?

就可以……宣告‘独立’了!”

  “正是!”

  “可是,”克莱芒又有些迟疑了,“这些年,咱们和越南,处的也不是很愉快……呃,越南人肯接受我们的……帮助吗?”

  博罗内心想,你说的还真是委婉——什么“处的也不是很愉快”?差一点儿就是你死我活啦。

  “一定肯——”博罗内微微咬着牙,“不肯也得肯!”

  顿了顿,“首先,你要明白,越南防范中国,更甚于防范我们法国!”

  “这……何以见得呢?”

  “你想一想,”博罗内说道,“现在的越南政府——阮朝,是如何‘复国’并进而一统整个越南的?”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阮朝之所以成为阮朝,是因为得到了我们法兰西的大力帮助。”

  “对呀!”博罗内说道,“你再想一想,既然中国是越南的‘宗主’,越南为什么不向‘宗主’求援,倒不远万里,跑到法国求援?”

  “这个嘛……”

  克莱芒对越南的历史,虽然不如博罗内熟悉,可是也晓得,彼时,越南其实是向中国求援了的,只是开口的那位,不是阮朝——哦,那个时候,还叫“阮主”——而是彼时名义上的中央政府——后黎朝。

  当然,现在讨论的,是“越南的现政府”,因此,说“越南为什么不向‘宗主’求援,倒不远万里,跑到法国求援”,也不能算错。

  “您是说,”克莱芒说道,“越南人对中国……抱有强烈的戒心?”

  “着啊!”博罗内说道,“越南人难道不怕,中国人进入越南之后,平定了‘叛逆’,就此赖着不肯走了?——中国人可不是没有干过这样子的事情啊!”

  “这……倒也是。”

  “还有,”博罗内说道,“一八五八战争迄今,越南在南圻,先丢东三省,再丢西三省,终于,整个南圻都丢掉了——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没见他向‘宗主’吭一声嘛!你说,这还不够说明问题的吗?”

  “嗯,”

  “咱们和越南之间,”博罗内说道,“虽然也会有些不愉快,可是,仅仅是些‘不愉快’罢了;中国人进来,可是要将他整个吞下肚子去的!”

  顿了顿,“孰重孰轻,何去何从?嘿嘿,越南人是掂的清楚的!”

  克莱芒心说,我看,越南人未必“掂的清楚”——不过,正是要他“掂不清楚”!如果越南人真的“掂的清楚”了,岂不是就明白了,法国人其实也是要“将他整个吞下肚子去的”?

  那还扯什么“求援”、“帮助”?

  不过,他还是认为,这个问题上,署理公使未免有些过于乐观了。

  “公使阁下,”克莱芒说道,“我认为,目下的越南国王,对法兰西帝国的戒心,不止于领土——据我所知,这位‘嗣德王’,特别的保守,对一切来自欧洲的、先进的事物,都抱有强烈的抵触心理,呃,他会乐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吗?”

  “他最好乐意!”博罗内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然,难道我们就不能换一个乐意的来做越南的国王吗?”

  克莱芒心中大大一跳,“您是说……”

  “‘嗣德王’没有子嗣,”博罗内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狞笑,“如果他退位,或者……驾崩,那么,接任的,就应该是他的养子——瑞国公了,嗯,叫阮福膺禛的。”

  微微一顿,“这位瑞国公,可是崇信天主的——拿越南人自己的话说,他可是个既‘在教’、又‘洋派’的人呀!”

  “啊……”

  “其实,”博罗内说道,“这样子的事情,咱们也不是没有做过——事实上,还不止做了一次呢!”

  顿了一顿,“明命王时候,黎文魁举兵反抗明命王对天主教的残酷压迫,拥护英睿太子后人登基,若瑟.玛尔香修士共襄义举,希望能藉此将越南变成一个‘天主降福之国’,可惜,最后兵败身死——这算是咱们第一次直接介入越南的统嗣之争了。”

  克莱芒点了点头,“玛尔香死的很悲壮,不过,死后得教廷‘封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玛尔香是被凌迟处死的。

  博罗内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第二次是前年——一八六六年的‘丁导之乱’,这次叛乱,得到了西贡的交趾支那总督府的暗中支持,可惜,嗣德王运气好,咱们再次功败垂成——就差那么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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